致郁狂躁

好耶。谢谢你们的喜欢嗷。

这是Will·Graham第一次和一个女性约会,而且就他而言,Alana·Bloom就是Will喜欢的类型。她敏感、有优秀的洞察力、聪明,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善解人意,她从未用看病人和精神病的眼光看Will,所以Will认为Alana是一个可以与之交心的朋友。

Will选择在一家Costa和阿拉娜见面,他为自己点了一杯摩卡。不久,Alana从对面街上款款而来,她坐下时冲Will露出了标致的微笑。Will询问她需要什么,她耸了耸肩说和你一样。

Will啜了一口咖啡,面露难色:“Alana,Jack让我重新出外勤,你知道,我经历了糟糕的事情。”哦是的,Will开枪杀死了一个嫌疑人,尽管后来证明霍布斯确系明尼苏达伯劳鸟,但当时Will毫无疑问属于防卫过度了。

Alana对此十分惋惜,她应该坚持不能让Will出外勤的,何况Will还是一个omega,犯罪现场对他而言太过残酷了。

Alana是真的关心Will,特别是他的精神状况,她用担忧的口吻询问道:“最近还会出现幻觉吗,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

Will不想对Alana撒谎,但他也绝不想让她为自己忧心忡忡,于是他撒了一个友善的谎言:“不那么频繁了,我的抗压能力还是很强的。你知道,我不会勉强自己去完成不可能的事。”

Alana显然没能相信Will的一面之词,她用商量的语气斟酌道:“我给你推荐一位心理医生,他或许对你有所帮助,请相信我,他在他那个领域绝对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佼佼者。”

Will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可是把Alana当做唯一的朋友才会和她交流聊天什么的,而她竟然利用自己对她的信任以狗屁医生的专业眼光来审视自己这个潜在的病人。Will差点失笑,Alana是个心理医生,她当然会时时刻刻都无法摆脱自己的身份去关怀那些看起来不太稳定的个体,比如自己,最能满足Alana病理特征的病例不是吗。

Will在瞬间否定了Alana的提议:“我不行,我不能和医生交流。那样不对,我说不好,我不能。”

Alana在Will这里不是第一次碰壁,而她继续极具耐心地循循善诱:“Will,你什么都不用做,Hannibal不会强迫你和他说话,他在对待你这类问题时自有方法,所以不用担心他会不耐烦或者一直问你问题。我是说,你需要尝试着和别人接触,而不是躲在哪一个偏僻的湖边飞钓。”

Will无可奈何,他在面对Alana时总是如此,好像Alana是他的软肋,他无法拒绝她就像无法拒绝飞钓给他带来的平静和喜悦。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糟蹋了这唯一一次和Alana的约会,那样太糟糕了。

敲开Hannibal的实木门的时候,Will非常紧张,他面对的是一个惹人讨厌的医生,还是个alpha,这真是太见鬼了。

Hannibal打开了门,语气平和地寒暄:“晚上好,Will。”并在Will进入后轻轻的关上门,哦他真是个彬彬有礼的男人,似乎并不是如Will所想的那样令人讨厌,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而Will几乎没什么回应,这让Hannibal有些不高兴,Hannibal不习惯别人不管是言语还是行为上的怠慢,可能的话,这类人就会成为他的盘中餐。鉴于Will初来乍到,Hannibal决定原谅他的粗鲁,Hannibal掩饰的很好,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Will好像没听到他的客套,只顾着环视他的诊室。好吧,Hannibal叹了口气,我要引起他的兴趣才行。

Will环视着这间诊室,密密麻麻两面墙的书堆到天花板的高度,井然有序地按书名的首字母排列。对着门口的那面墙开着窗户,现在正拉着窗帘。

“请坐。”Hannibal迈向两把椅子中的一把,对Will说道。

Will几乎是慢慢的蹭过去,他心中有隐约的不安感受,他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但显然Will受它影响颇深。在他落座后,不可避免地盯着他的破旧鞋子,Will告诫自己,他的行为是极其不礼貌的,他应该说点什么打破沉默。但他惯于如此,使热烈有趣的谈话在瞬间鸦雀无声;让本来沉默的气氛更加凝重,Will怀疑他根本无法和他人产生交集。

“告诉我你的感觉,Will?我让你感觉紧张了吗?”Hannibal交叠双腿,用探究的目光盯着Will的脸。Hannibal注意到Will从进入诊室以后,没有和他有过任何眼神交流,他有接触障碍吗?是什么导致的?

“我讨厌医生那一套,你知道,他们总是试图弄清楚我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但却徒劳无功,为此他们不遗余力地问我问题,他们认为我不合作,在和他们对着干。”Will做出类似苦笑的表情。

“那么很抱歉,我就是那类让你讨厌的医生。不过我认为,随着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你会发现我有趣的一面。”Hannibal观察着Will的反应,Hannibal直觉Will极为敏感,这是猎人对猎物最高的赞美。

“我没发现你多有趣。”Will促狭地低笑出声,Hannibal觉得Will的笑声有点嘶哑,还带着莫名的苦涩,Hannibal把它归结为Will不常笑的缘故。

“你会发现的。但愿我们不会成为太好的朋友。”Hannibal没料到他的魅力有碰壁的那天,他一直自诩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他不允许有不合意的事情出现,而Will是个变量,而且还是一个有趣的变量。

“你想多了,医生。于我而言,朋友是个模糊的概念,就像黑暗中远处的灯塔,太过遥远,虚幻,不切实际。”Will花费了极大的勇气,抬头快速地看了Hannibal一眼,他发现医生一直盯着他,就好像他永远处于被追捕的状态无法逃离自己的厄运。

“那么我假定你没有什么朋友,一直独来独往,有社交障碍,我怀疑你的粗鲁言行是为了防止和别人建立关系,你永远惶恐不安,害怕成为别人的负担,更害怕成为某段感情的受害者。所以把自己弄得像个流浪者,你几乎从不收拾打理自己,因为没这个必要,这使你看起来饱经沧桑。你苦心经营自己的事业,甚至置自己于危险之中,因为你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逃离那些不安和恐惧,你有时候会酗酒,这让你的肠胃出现问题,你经常不能按时吃饭,这加重了你的病情。”Hannibal戳到了Will的痛处,Will在Hannibal的陈述中表情越发严肃,他双眉紧皱,几乎是愤恨地瞪了Hannibal一眼。

Hannibal意识到他把Will逼得太紧了。

“所以,你指出了我身上的所有缺点妄想我会改正其中的一二处。还是说,你只是很享受揭开别人的伤疤,然后看着别人流血痛苦,是不是?我的好医生。”Will语带嘲讽,他不喜欢有人过分刺探他,那样揭他的短无异于想与他为敌。


Will恼怒于汉尼拔的咄咄逼人和不近人情,他怎么能料到心理医生会如此针锋相对。抛开那些不容辩驳的真相,汉尼拔确实一语中的,他是个极其敏锐的好医生,但Will就是厌恶Hannibal的自以为是,他的言辞令他莫名其妙地恼火。

Will抚摸着他的狗狗,一回想到Hannibal那不加掩饰的探究目光Will就心烦意乱,Will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他边品着酒边翻开学生们的论文。哦,上帝啊,又一个拼写错误,这些实习警察的写作功底还没有小学生来得深厚,何况还有小学生都不会犯的拼写错误频频发生。Will无可奈何地按着额角叹气,当老师并不比出外勤更加轻松。


Will关上车门,黄色警戒线已经把这栋建筑封了起来。Jack正在井然有序地指挥着现场作业,“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带上这个,你会需要的。这场面可真够博人眼球的。”说着递给Will一个防毒面罩,边领着Will走进屋。

“自制炸弹,我不知道这群混蛋哪里弄来的硫磺,雷管,他们这么能干,真是中学老师物理学和化学的功劳。”Jack指着屋内的一地狼藉,尸体早已不剩多少了,焦黑的肉块四散在木片、砖块堆里,墙壁上糊满了血浆和身体组织。“看看这个乱七八糟的现场,大概地狱也差不离了。”Jack暴躁地踱来踱去。


“一颗牙齿,虽然残缺不全。”Will用橡胶手套攥着它观察着。

“泽勒,你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物证你怎么会漏掉,做白日梦呢?”Jack的脸拉下来,“把证物袋拿来装进去!办事不利有你好看。”

普莱斯瞄了一眼Will,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把尸块装到袋子里贴条封好。


又是一个例行心理咨询的晚上,啮人的狂风席卷大地,天阴恻恻的寒冷,一丝月光也无,几朵暗沉沉的乌云从远处飘来,这样的夜晚就应该窝在家里和狗狗们待在一起取暖,但Wil却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Hannibal的诊室。

“晚上好,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好。”汉尼拔在Will身后关上门。

“确实如此,从我踏进来的那刻起。”Will刻薄地挑衅,他厌倦于Hannibal的无动于衷的面具,Will想看看Hannibal卸下面具后的样子。

“那可真是我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最感到失败和受挫的评价,如果不涉及隐私,能否请你谈谈为何对我有这般敌意?还是说你惯于如此,言行粗鲁,不留情面,不看场合地制造矛盾?”Hannibal依然彬彬有礼,但说到底,Will完全激怒他了。

Hannibal再考虑要怎么优雅地享用Will。

“要我说,你真是个虚伪的医生。你总是用你的学识或者造作的谦逊来显示自己的绝对地位以此来吸引他人的关注,而我敢肯定的是,大部分人都会被你的外在和精密的头脑俘获,但很可惜,你这套对我没用。”Will紧皱着眉说话,好像这是件痛苦的事。

“对于你的评价,我出于礼貌的动机并不单纯吗?你对我的评价可不够客观,难道要我和你一样粗鲁,这会使你感到平等?你的习惯决定你如何看待每一件事和每一个人,你的经历、学识、教育背景也会影响和左右你的判断力、行为模式、思维逻辑。如果你把我的礼貌怪罪于我背后的不端动机,那么我想我很遗憾,我完全没有想要博得任何人的好感和关注。”汉尼拔意有所指地皱起眉,他说的话无可指摘,他的表情几乎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上谴责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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